摘要 当今，装饰有文字图案的服装蔚然成风，成为人们所喜爱的服饰时尚。其中，服装文字图案指意丰富又颇具形式美感，是一种独特的图案艺术和实用艺术形式，本文简要论述了服装文字图案的形式特征和象征表现力。

关键词：文字图案 形式特征 象征表现力

引言

“图案作为一种艺术形式，它以秩序性、形象化、规律化为基本要素，通过美化和加工生活中的事物，使造型、色彩、构图等元素适合于人类的实用和审美理想的一种美的形态。”以文字为元素而构成的文字图案在艺术设计领域里被广泛应用，并在各个领域以各种形式表现出特定的实用功能和审美价值。服装文字图案则是以文字作为服装风格或主题诉求的图案形式，通过印染、绘制、刺绣、编织等工艺手段与面料搭配设计，从属于服饰本身，是服饰整体美感的组成部分。

今天，文字图案在服装中的运用普遍而丰富多彩，外套、衬衫、裤子、T恤、毛衫等，不管是男装、女装、童装，还是休闲装、运动装，都能见到文字图案装饰。一方面表明文字图案在服饰艺术中具有丰富的图案形式美表现力和艺术感染力；另一方面，则体现出在社会文化中能够及时鲜明地反映人们的心理诉求、审美情趣、时尚风貌等。这些特性与图案中文字是一种语言符号，具有语义特征分不开。

一 以文字为构成元素的图案形式特征

从文字本身来说，文字是一种高度抽象和概括的语言艺术符号，由字符或字母、笔画、字符排列等方式构成，兼具形状、发音和意义，有简单而特定的构造美形式，方便自由组合；另外，每种文字都有自身独特的字体和结构形式，不同的字体形式又呈现出不同的个性特征，例如，汉字楷体的严谨规范、华康娃娃体的可爱、书法字体的飘逸，大写字母的雄浑、小写字母的小家碧玉等。各种字体还可以通过不同的变形方式呈现出不同的形态美，例如，中国书法艺术，“汉字结构的抽象特性和毛笔书写时的线条运动和节奏，使它获得了丰富的表现力和巨大的美学价值，它‘无彩而具图画的灿烂，无声而具音乐的和谐’是一种最具民族特色和文化意蕴的艺术形式”，就很好地说明了这点。所以，文字自身的独立审美性和构造美形式给文字幻化成图带来了方便性、灵活性和多样性等“天生优势”，是服装文字图案形式特征的基础。

1 文字图案题材选择广泛

文字图案取材文字，文字的广泛性和多样性不是一般图案题材可以比拟，尤其是在世界经济一体化、文化交流国际化的今天。从横向来看，世界各国、各民族和各地域因为独有的历史背景和文化特质形成了各自民族独特的文字符号形式，例如：汉字、英文、法语、韩文、日文、阿拉伯数字等，这些字符形式都可以成为文字图案的构成元素或部分形式构成。从纵向来看，文字图案在服装上的装饰使用自古至今从未间断，例如：中国古代“长寿绣”、“万世如意锦”等刺绣织锦，穿插在服饰图案上的“福禄寿喜”、“吉祥如意”等讨喜之词，字形拙朴、形意相合、装饰美感强，在现代服装中仍然有大量此类文字图案的创新使用。可见，服装文字图案中文字题材不局限于现时代各式各样的语种字体和字符形式，可以取材自古至今的所有文字字体，其题材的广泛性不可计量。

2 文字图案造型变化丰富

文字作为图案形构元素，可以取字为图，也可以组字为词，组词为句，组句为文，再为图。在文字排列组合方式上，可以各种文字平直横竖或是弯曲、齐首、齐尾、居中排列，亦或是无序或有秩序地自由组合排列，排列组合方式灵活多样；文字可以独立成纹样、也可以单独或多维度连续排列组合，以点、线、面形式的构图。文字易于与其他图案形象组合成图，譬如与动植物、花卉等自然图案和抽象图案等共构成图。还可以结合文字的间隔大小、比例搭配、疏密错落等变化进行图案造型创新。服装文字图案造型丰富多变，尤其是在文字“取形舍意”的情形下，文字字义削弱或弃之不顾，文字字符排列的自身规律约束突破，以文字形成的点、线、面造型创新变化则更加灵活自由，以追寻服装艺术形式美性和装饰为目的。诸如构造艺术中的变化与统一、均齐与平衡、节奏与韵律、对称与平衡、对比与调和等形式美法则，与服装整体共构程式美，在统一中求变化，在多样中求统一。

3 文字图案色彩自由

文字图案的色彩一般不受约定俗成的地域、民族文化或自然定律的影响，其色彩与服装整体风格或主题诉求有关，体现出良好的自由性和创意发挥性。例如，一件款式简单的白色T恤衫上一行英文，每个英文字母都可以使用一种颜色，形成多变又如音律般的节奏感，这样就能平添服装无限趣味性与形式美性；或者在文字自身的空间结构中自由填充颜色或者图案纹样，与其他图案色彩进行协调混搭，亦或与服装自身色彩形成鲜明对比等，以追求服装形象的整体视觉冲击和艺术和谐。

4 文字图案装饰不拘一格

“现代装饰艺术作为基于一种形式冲动的根本艺术活动，通过对称、均衡、节奏等空间变幻的形式赋予作品以抽象化、规则化的形式美和持久的生命力。”以文字作为构形单位或形式元素的文字图案具有灵活多变性，尤其是与文字自身涵义相关联的种种内在限制削弱情况下，文字图案则纯粹作为服装装饰构形元素存在，可以自由地适合图案造型和服装款式，表现出极强的适形性与形式美性。另外，服装文字图案的装饰形象应用广泛，一般不受职业、年龄、性别等因素影响，无论男装、女装，老年装、中青年装还是童装，休闲装还是运动装等，都能表现出良好的装饰适应性。再说，文字图案装饰服装的部位自由，可以在前胸、后背、肩部、衣袖、下摆、裤子前后裤片等位置；装饰工艺表现形式多样，可手绘、印染、拼贴、刺绣、镂空以及各种烫钻、贴珠片等，为服装添光增色，凸显服装主题风格。显然，服装文字图案的装饰性需要通过图案形式美体现，装饰方式和手段又强化了文字图案的形式美感。

二 以文字涵义为引导的图案象征表现力

“人们用图案装饰衣物，体现着精神性与物质性的统一，服饰图案的纹样构成蕴藏着符合人们生理与心理需求的形式美的基本原理。图案纹样有规律地排序，在变化中求统一，具有对称与均衡节奏与韵律等艺术特点，这些特点不仅表现出一种视觉美感，也映射出种种思想文化内涵。”服饰图案是形式美和内容的统一，常说的“见图识意”就是很好的佐证。“借用某种具体的形象的事物暗示特定的人物或事理，以表达真挚的感情和深刻的寓意，这种以物征事的艺术表现手法叫象征。”一般情况下，服饰图案通过外化形式，以隐喻的方式象征内容，具有深邃的艺术表现力。文字图案兼具文字指意性和图案形象性的双重优势，呈现出隐喻和显性的艺术象征表现力特性。

1 显性象征表现力

文字具有记载事物、传递信息、表达观点等实用功能和功利价值。文字图案是说明性质的图画形象，具有传情达意的语言功能和艺术表现力。罗丹曾说：“艺术就是感情。”追求个性解放和自由的现代社会，科技发达、物质生活条件优越、信息流量大、人们追求简单自然的欲望更强烈，人们渴望在自身周围欣赏简单、纯朴、熟悉的形式美感，便捷、明快的图象成为时下重要而富有视觉魅力的一种信息交流方式，装饰在服装上的文字图案以文字涵义的直白，敏感地反映了这种信息交流方式的变化。

文字图案以文字涵义为媒介，形式美和图案造型为视觉导向，借助服装这个随时空转移的流动载体，直接又多角度地向人们传递着装者的着装情感和着装意图。各种具有宣传性质的商业广告、公益宣传服装文字图案，传递广告目的，扩大影响力或者宣扬一种公益理念，获取社会传播力。具有区别和标示功能的职业装、某种派别或者团体的服装文字图案，如警服上的POLICE和参赛运动员服装上的序号、名字等标示符号。具有纪念、表达和宣泄等心理情感的服装文字图案，诸如广为流传和受欢迎的文化衫、人们热衷的运动休闲服装，表达个体在某种时刻或环境下支持、抗议、积极、励志、愿望、消沉、乐观等价值观和心理指向，以直接、调侃、幽默等文字内容表达内心情感，起到张扬个性或者缓解情绪等作用，是人们现代个性化审美观和崇尚休闲生活方式的集中反映。另外，装饰有文字图案的服装，因为文字的指意内涵性而容易引起人们的关注和喜欢，还与个人的经历、经验和文化程度等引起的共鸣程度有很大关联，例如，童装上的阿拉伯数字或文字，大都会引起孩子们和父母的不自觉关注和欣赏。

2 隐性象征表征力

侧重装饰形象的文字图案已突破了汉字一统天下的格局，多元而丰富。英文、法文、拉丁文、韩文、日文、阿拉伯数字等外国文字构成的装饰图案在服装上比比皆是，尤以英文文字图案为多，大有覆盖汉字之势。这一现象表明文字图案题材的广泛性，彰显了中国经济领域和文化领域的对外开放程度，更是文字图案强大隐性象征表现力的重要体现。

任何一种文字形式与生俱来就代表一种人类文明，反映一个民族或地区的历史文化和人文精神。汉字是图形符号的简化、概括和抽象，代表了中华民族最为内敛的文化精华和东方文明；外国文字尤其是英文则象征了西方国家形象和以欧美为主体的西方文化。装饰在服装上的文字，不论是传统的古汉字还是外文，即使有完整的文字意义，人们也可能不懂或难懂其文字的表意性，却并不影响人们从图文上感受异国文字和文化风情之美，寄托人们对传统文化的尊崇和异邦文化的向往。例如，英文文字图案装饰之所以流行，一方面是因为英文字符形式优美，而且易于组合、排列和造型构图的优势；更重要的是英文做为一种国际流行通用语言，代表现代化、时尚化的生活态度和审美倾向，人们才普遍重视、认同和乐于接受。另外，常见的服装品牌文字LOGO图亦具有典型象征表现力，服装品牌LOGO中文字大多并无实际连贯文字意义，除了做为服装重要的装饰元素美化服装外，不可忽略的是LOGO图案的巨大象征表现力——主要作为一个品牌的视觉形象符号起到广而告之的宣传和品牌形象塑造作用，表征一个服装品牌背后的文化和艺术风格取向等内容。

结语

服装文字图案具有图案的典型意义和代表性，它不仅包含了图案变化、造型、形式的总体特征，而且奇妙地与文字符号形式和文字内容等有着内在联系，从而引起人们的广泛兴趣和注意。文字图案是一种辅助服装造型的图形艺术，在紧张而现实的现代生活中，简洁而又熟悉的文字和图案造型满足现代人趋新求异的着装心理，可以方便快捷地使人们的心灵得到无拘无束的释放。那么，文字图案作为服装最直观的表现语言，进一步挖掘和创新文字图案的艺术形式特性和象征表现力，服装文字图案将变得更加富有个性并且丰富多彩。

参考文献：

[1] 谭洋洋：《哈尼族服饰图案艺术研究》，昆明理工大学硕士论文，2007年。

[2] 沈尹默、马国权：《沈尹默论书丛稿》，岭南美术出版社，1982年版。

[3] 陈默涵、李佳成：《苗族服饰图案的装饰艺术特征初探》，《大众文艺》，2011年第1期。

[4] 王悦梅：《现代服饰图案审美观》，《艺术探索》，2008年第5期。

[5] 吕澎：《中国当代艺术史》，湖南美术出版社，2000年版。

（邵小华，四川理工学院艺术学院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