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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流井的盐井

发布时间:2021-07-19 09:06:12 浏览数:

编者按:Notes on the Crooked-bow and Crooked-stern Junks of Szechwan,直译为《记录四川的歪头船和歪屁股船》,也译作《四川歪头船和歪屁股船的笔记》或《四川的运盐船》,属于中国旧海关内部出版物,为中国海关副巡江事务长的英国人G. R. G. Worcester(一般译作夏士德,1890—1919)所著,中国海关总税务司统计科1941年印行,哈佛燕京图书馆藏,主要内容是根据作者在四川及长江沿线的实地考察,记录自流井地区的盐井、运盐船、运盐线路以及乌江的歪尾运盐船。本刊将陆续刊发该著中的部分内容,以认识民国时期尤其是抗战时期以自流井为代表的川盐在生产、运输方面的历史面貌。

在写到四川运盐船时,大规模盐产业的重要性自无需多言。

中国盐业生产采用多种多样的工艺。在江苏淮北地区、浙江、福建和广东采用滩晒法;在江苏淮南地区、松江和浙江,通常是板晒法和煮盐法并用,尽管晒盐的方法主要盛行于山西、陕西和蒙古一带;在云南和四川,主要以煮盐法制盐。

拥有5300万居民的四川是全国第一人口大省,而22万平方英里的面积也仅次于新疆(Sinkiang or the New Dominion)。四川生产的盐不仅足以自用,而且供应给云南东北部、贵州、湖北和陕西南部等邻省区域。据估计,每年大约30万吨或超过15万吨的盐产自自流井的盐井。所以,该盐业中心结构特殊的平底和舢板运盐船自有其独特用处。它们与产盐区的生活紧紧相连,以至于事实上任何关于它们的描述都与自流井颇为相关,与那笨拙、简陋而奇特的获取盐的方法相关,盐作为货物,是这些船只存在的主要、甚至唯一原因。

早在公元前7世纪,中国其他地区的盐业已经成为政府税收来源之一。那时候四川那些森林覆盖的山居住着原始部落,也就忽视了盐的使用和腌肉的美味,直到四川被秦朝(公元前255—206年)征服后,随着从山西、陕西等北方省份涌入的移民将他们的文明影响根植于此才改变了原始状况,因为从很久远的时代开始中国人已经熟悉盐的生产。

最早提及盐的文字据说已经在记载公元前2205至2197年历史的《禹贡》中发现,禹要求地方为宫廷提供这种商品。第一次真正提到四川的盐是在《华阳国志》中。据称,在孝文王时期,公元前250年,广都地区(位于现在成都以南)一口盐井的开凿应归于著名的李冰,他是蜀郡(四川的旧称)的行政长官。今天,他被作为守护神而受到崇拜,除他任职期间设计了都江堰灌溉系统这一主要成果(成都平原沃野千里即受益于此)外,还因为他对开发该省的自然资源做出了最大贡献。

有汉一代,四川的盐业取得了重大发展。政府开始垄断煮盐工场并按照盐业工人获利比例收取了最早形式的盐井税。秘密采盐活动会被施以惩罚,包括没收所有器具和盐,斩断每个犯罪者的左拇趾。

历史上较早提及自流井地区的井出现在蜀汉时期(公元221—265年),一份确定为公元347年的文献提到有一口深达800英尺的井,由于盐卤量减低,天然气也被发现并随后开始如今天一样被使用。

天师被描述为龙虎山道教教主的家族。据天师的传记记载,在江西省,第一个天师被要求踏上一段去四川的旅程,到盐井中抛掉心中的罪恶。不能确定这些就是传记中提及的井,但是,从那些易燃的气产生于一些钻孔的事实可知,很可能它们是同一些井,这些井如此就获得了一个不愉快的超自然的名声。

据称,1829年罗马教廷的传教士艾伯特可能是到访自流井地区的第一个外国人,这些古老的盐井应该被认为包含在伟大的中世纪旅行者马可·波罗所未提及的少数几个令人感兴趣的中心里,尽管他记述了中国其他地区的盐。他穿过成都,其直线距离并不远;但他在关于自流井话题上的沉默可能并不奇怪,因为即使现在自流井也不常有人去,远离去任一重要中心的路因而保持孤立。奇特的是,甚至那些不多见的好打听的成功到自流井地区的旅行者也感觉在他们的旅行记中这个特殊的活动中心值得记述之处极少,而仅仅用一两张照片带过。

走水路从重庆到自流井的航程迂回而沉闷,这使得从一个不舒服的船舶形式换成另一种成为必要。而从重庆走陆路,乘公共汽车经普通公路则是花费几乎两天时间。省道止于内江,距离重庆大约468里。在此之后,沿支线公路向西南方向继续行进另外120里到达自流井。

自流井(Tzeliutsing或Self-flowing Wells)坐落在盐井河(Yentsingho或Salt Well River)上,临近四川红色盆地的中心。盐井河是沱江的一条小支流,而沱江又变成扬子江的一条支流。

在枯水季,水需要在水坝处拦起达一周或更久,以累积足量的水,带动运盐船穿过岩石到达下一座水坝。

在这片区域有数量庞大的盐井,据当地商人估计超过1200个①,它们环绕着一个城市,或者这种形式可以表述为“双子城”,分别作为上一级市场和下一级市场为中国人所知。这一区域包含1500平方里(170平方英里)的面积,据多种估算其拥有人口数在80万以上。当局断言,仅工人即有50万,人口总数接近400万。可以从10英里外看见的巨大吊架,无数绳索从吊架向各个方向延伸,竹管从数以百计的井导出,为数众多的低矮建筑物遮蔽着卤水锅,所有这些都是中国重要产业之一的外在表现。

在拥挤的马路上或许可以看见苦力和驮货动物组成的商队,他们不仅装载盐,还有人的食物、畜牲的饲料和补充井上蒸干卤水的天然气之不足的煤。有不断到达的水牛队伍被用到井上。拥挤街道上一个特点是白色缠头巾或束发带的流行,缠在头上或甚至缠在常见黑色中式帽子上。在这个中国西部中心,此种特征明显的四川头饰被称为诸葛巾(Chu-ko-chin或kerchief of Chu Ko Liang),其并没有被大城市工人所接受的外国风格的不漂亮头饰所代替。使用者宣称,戴这种头巾是为了永久纪念和哀悼他们三国时代的伟大英雄诸葛亮,他生活在大约17个世纪以前。

繁忙道路上常见的喧闹主要来自其他声响:绞盘发出如巨大鼓点的声音,吊架上转轮的沉闷碾轧声,天然气焰火的咆哮声,骡夫的大喊声,小马装有铁蹄的脚踩在坚硬路上的咔嗒声和商队的铃声,这些都给人留下无法抹去的印象。

用于挖井的方法延续千年很少有变化,仍然是难以置信的原始且相当独特。选址取决于风水专家所解释的征兆或异常之物,由于这些顾问地理知识的匮乏导致井常常被开凿在不合适之处而未必接近天然气储藏区。

一个吉利的开始常常固定地有杀鸡和燃放爆竹仪式,这种仪式伴随着四川的每一次重大事务。

在风水先生解决了精确定点的问题后挖井工作开始,井的直径仅在9英寸到1英尺之间。最初的200~300英尺用6英尺长的丝柏木作衬里,漫长而费事的深孔钻眼工作随后展开。中国的方法基本较简单,其利用可升可降的柔韧绳索悬吊钻井工具,通过顿击可以切削并凿碎井底的岩石。一个10~12英尺高的支架建造在井旁,支架上有一根保持平衡的钻梁,即一根12英尺或更长、直径大约6英寸的硬木梁,其就像一个跷跷板,较短的一端在井口上方。需要时,钻梁的轴会移到距离井更近之处,尽管如此,悬在横梁较短一端的重型钻头有助于压低横梁。随着挖掘的深入,时间和杆长都大大增加,一个相当重的大石头或一些石头被系到横梁的远端,以给其提供更多的上升力量。而除人为升起外,钻子仍然会在井的深处。

提拉钻头是使用雇佣人力这一很特别的手段来现实。支架如此安排,即横梁在各站着四个工人的并联平台之间升降,这些人则不断地同时进行精确的位置交换。这个活动由五步组成。第二步,以横梁为踏脚石,把八只脚都踩到横梁(或杠杆)的空置端上,这端立刻沉降到这些工人之下,而井里的钻头则升起来。工人们瞬间松开另一边平台上的横梁,如此又放开钻头,然后其他工人转而用脚准备下一步。在每一个运行周期内,钻头有上升和下降两步,在落下撞击时对井底形成重力打击。支架远端的一块铁质横板钻梁的自由端蹦起太远。一个站在井口的工人的任务是将竹绳转动四分之一,在转头撞击岩石时,该行为用以传递一个旋转的动作到钻头。绳子是调整过的,以至于当跷跷板变成水平时,钻头可以轻易触到井底。

工人们对横梁上下运动的时间掌握是完美的,必须如此,因为在判断上的微小错误也会带来一场严重的事故,靠近横梁末端的人将处于最危险的境地。

最早使用的钻头是末端有锋利边缘的铁钎,其可能长达14英尺,重量从150磅到300磅不等。多种类型的钻头被使用,一些在下端有粗糙的开口。在所有钻头的上端都有一个环,用以将钻头挂到竹绳上。随着挖掘的深入,其它铁钎会被紧紧捆在一起以便如一个铁钎那样凿击。

钻井3英尺平均周期是24小时,因为该工作会持续进行一昼夜。耽搁多是必须更换钻头所产生的,因为钻头很快会变钝。从井底转移碎屑的方法多样而缓慢,因为这项操作比钻凿耗时更久。为了收集松土和岩石碎屑,罐子被送到井下,带长钉和倒钩的铁钎及其他装置如装有吸水阀门的竹管也被使用。有时绳索断开,钻头掉到井下,接下来会花费五六个月去击碎这个旧钻头,然后零碎地取出。

工人们轮班干活,用悬在横梁上的卫生香来计时。10分钟后钻梁一端的人被更换,一个新换的人到另一端,而其他人则下到某个地方。这是一种终身职业,工人们好像出乎意料地愉快和满足,尽管他们工作的本质简直让人厌烦。

但是,工头过着一种相对轻松舒服的生活,因为他躺在支架之下一个长形的、特别设计的竹椅里,这种竹椅如此倾斜以使他能够看守和指挥在他上方工作的那帮伙计。

钻一口井要花费3到20年不等,尽管偶然会在仅仅几个月后就发现卤水。对中国人来说,时间通常是小账户,因此他们将在一个企业努力工作,希望经过一代左右的努力带来一个好的结果。这种长远的预期是自流井地区最大的负担,这里各种令人不快的延误形式凑在一起阻碍进步。这项工作也是如此昂贵,以至于常常在完工之前发生易主,因为原主人在挖到卤水或气之前已经用光所有积蓄。此外,一口今天在流淌的井可能在明天干涸,持续干涸数天或数年,然后不可思议地重新流淌,流淌的量和时长都是不稳定的。

煮盐有时会在钻井工作尚未完成时就开始。为了提起卤水,首先必须在井口上方搭建一个高度在60~175英尺的吊架1(see Plate No.3)。这种三角吊架由大量杉木柱捆作一团而成,具有相当厚度*,而如此捆扎使得没有哪两个连接点可以总是契合。吊架下端有五根或更多捆作一团的杉木柱;其上是四根;再上是三根;继续往上递减。楔子让竹绳捆扎变得紧致,数片横板和额外一根圆木为三脚吊架提供了辅助性支撑。

通过将竹绳2系到埋在地下石头3上的方法使上述结构得以保持,通常使用这种拉索多达10根。当拉索变得松弛时,所采取的调整措施是悬挂较重石块4在拉索近地一端。凭借这种危险举措,吊架似乎逃脱了其完全应得的倾倒之罚。

吊架顶是一个直径为2.5英尺、绕1.5英寸轴旋转的槽轮5,该轴依靠插入横梁6的粗大木料支撑。槽轮恰好位于井口正上方,当凿井工作完成时,井口会盖上小于1尺直径中央圆孔的正方形石头7。中央槽轮5上绕着吊拉卤水管9或水桶的绳子8,卤水管由数节中通的竹子构成。距离吊架不远处是一个传动装置10 ①,该装置由另一个用悬挂在两根竖柱之间的轮轴支撑的转轮组成,而两根竖柱又嵌入一根横梁,该横梁靠在两个支撑物上并用石头大大加固了。整个装置嘎吱作响和不稳定让人担忧,尽管如此,其仍表现出惊人的高效。

提卤水的绳子8从该传动轮下绕过,经那里到达一个提供原动力的巨大绞盘11。绞盘的鼓轮高12英尺,在其16边形的圆周上可以缠绕60英尺绳索,被置于垂直地面镶铁轴上的鼓轮绕一高硬度的中空大石12旋转。轴的上端嵌入固定在小屋结构中的重梁的一个洞中,这个小屋则罩住了整个绞盘。绞盘的轮辐大约8英尺长,被插入了鼓轮边框,所有构件都被竹绳捆到了一起。

从前用于汲取盐卤的骡子和马数量可观,但现在是利用最多达五头的水牛将竹绳绕在绞盘上,通过用竹绳连接木质牛轭和横杆的方法将水牛控制在绞盘一周的相等区间内。每一只牲畜有它自己的驾驭者,他们用穿过牲畜鼻子的竹绳和一段废弃绳索作为鞭子约束它们。

这项工作是费力的,据说牲畜们很快就会疲惫不堪,仅仅维持四年以上或者至多五年,在此之后,它们会被送到屠宰场。在它们上述的短暂生命里,这些宝贵的工作者会被很好地喂养和照看。水牛主要自重庆进口,据估计,仅自流井地区的盐业中就有1万头被使用。它们被喂以手工割的草,冬天的稻草和日常配给的豆类。它们被提供每天至少一次去水里打滚的机会,这可以增加它们的耐力。在一口运转良好的盐井,水牛每25分钟被更换一次,24小时内大约被换上10次。

吊架的高度依井深和提卤水的竹筒长度而各不相同。在一口3000英尺② 深的大井,吊架应该大约170英尺或更高,竹筒长达130英尺。直径2英寸、长超过0.75英里的竹绳应该用于拉拽竹筒到地面。此绳每10天必须换新。

升降竹筒的过程耗时20分钟以上,每24小时有1万斤卤水被提到地面。这种高浓度的卤水可产出占其总重量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的盐。60头水牛和超过30个工人相互协作能够维持一口如上述这种重点井的运转。

汲卤水的筒是一种很独特的设备,以天然竹节处的麻绳和在错开处的铁夹缚住。这种筒用巨竹(大麻竹)制成,直径足足有6英寸,竹壁厚0.75英寸。外壳被剥去,竹子通体中空。底部设有一水牛皮制成的单向阀门,其在竹筒浸入时打开,允许卤水流入,当竹筒内卤水高度接近井内剩余卤水高度时关闭。

到达地面后,会将一绳子绕在竹筒根部,以将竹筒拉到一个开在地里的水池14上方。在这里,配有一个手握铁杆的工人,他会同铁杆掀开皮制阀门使卤水流出。一个这种容积的竹筒能装大约350磅黑色的、看上去很脏且有恶臭味的卤水。

现在水牛的绳索被解开,竹筒被放回井口并松开。竹筒下降时,一开始巨大而笨拙绞盘的绳索缓慢解开,但在数秒后,它会以大约每分钟50圈的速度旋转,这种高速旋转在小屋中产生强大气流,在竹筒下降的1.5分钟内,小屋会随着这种笨拙机器的颤抖而摇晃。绞盘的旋转由一个临时设置的闸控制,该闸由一些绕在绞盘上端的劈开的竹构成。闸的一端系到梁上,而另一端插在竹绳里。一有木叉插入① 的带孔大石悬挂在绳上充当制动阀,当操作者移走该石头时绞盘加速,当需要制动时将大石移近绞盘。尽管此制动阀是个简陋装置,但它在专业人员的手里是最高效的,说明触控设备已发展到精准的程度。

同时,强力松开绞盘时从绞盘刮来的风很有害,甚至对这些庞大而强壮的牲畜也是如此,而拥有令人吃惊的敏捷和洞察力的水牛会灵巧地闪到一边,在距绞盘不超过1英尺的地方站着不动。动物们学习经验好到一定程度会有食物投放。

卤水可以分为三类:黑色的是最好的,可以基于其重量产出最多的盐;黄色、白色的是含盐量最低的。平均一口井产出的卤水足够给10个煮卤锅提供稳定的补给。

如果气和卤水出现在同一地点,那就不存在运输问题,但通常从井口到煮卤锅的卤水运输构成了该产业次重要的、显著的部分。

在被运到一个距离井约25英尺的临时水池后,卤水可以停留。接下来需要把卤水提到足够高的地方,以至于可以利用重力将其输送到煮卤锅。一般的方法是用另一个绞盘和水牛队伍把卤水拉升到吊架顶上,从那里把卤水轻轻倒进漏斗,再由漏斗接入一个由高支架撑起的竹导管系统。另一个方法是安装一踏车在小屋中距离地面数英尺的柱上。在这里,工人们将卤水引入一根导管,通过导管向下流,直到因重力缺乏而需要重复操作。这个被称作龙梯。

第三种方法是以人力运送卤水到高处。成群工作的苦力们能搬运非凡的重量,他们把卤水搬上木质斜道后到达高处的蓄水池,由此输送卤水入管道系统。在有条件的地方,船也被用于向煮卤锅运送卤水。

另一种机械装置是平衡起重机②(balance- crane,因为没有更好的词,姑且用之)。这种设备由一个支撑在两根竖杆上的很长的横杆构成,横杆在竖杆上旋转。较低一端缚以石头,而另一端的绳索的末端吊一水筒——有时是一竹筒。这种简单但超实用的设备可能是提水时应用杠杆原理的最早形式之一。

在这一点上,颇有意思的是,古埃及人的著述中例举了相同设备的使用,在当代埃及这种名叫桔槔(shadoof)的设备仍在使用。

所有这些方法的任何形式结合都可能被采用,因为明显的和不变的需要是提升卤水以使其可以自流到竹制导管网络。这些原始的、看上去不牢固的导管是这片乡村的一个明显特征,它们延伸数英里,穿山越谷,从路面或路底下经过,甚至穿过房屋,最长的线路大约是7英里。6英寸的导管由巨竹制成,其上缠绕的薄薄竹篾因楔子的塞入而变得紧致。通过大量涂抹泥灰的方法,这种捆绑用的竹篾常常会变成一种牢固的外层套管,泥灰变到耐风雨的硬度,可以保护导管达数年。处理结合处的常规方法是将一节竹子的一段嵌入另一节中。

到达煮卤的地方,卤水被转入锅上方的、悬在竹竿上的各种小槽中①。需要的时候,用天然气给锅加热,锅里的卤水会在大约24小时内结晶,在此以后重复这一过程。如果无气可用,则利用煤炭生热来进行蒸发,煤炭是用平底船或道路从邻近地区引入,但由于煤烟会导致盐变色,使得这样获得的盐被认为比不上在天然气火焰上方结晶所获得的盐。而且,其花费时间大约是使用天然气时的三倍。所用煮卤锅通常是遍布中国、用途多样的薄铁锅,但是尺寸却特别大,直径大约5~6英尺,重量有时超过半吨。与一般人所认为的相反,这些锅并非本地制造,在破裂之前,它们仅能够使用70个加热周期。

当然,完美的状况是发现卤水和气在一起。据说气要比卤水深,当一口盐井干涸时可以再深挖,不常发现卤水和气在一起,产出稳定的卤水和气相结合可以确保所有者的财运。盐井里的气可以从侧面的孔隙流到铁管中,气会在那里被点着,燃烧伴随着蓝色火焰和微弱气味。这些管道随需要增长,使得每一个火炉有充足的气保持锅沸腾。这些锅被排成一排、高度递增,为的是使比空气轻的天然气可以向上流动。一个大工厂可能使用100口锅。喷出的天然气火焰摇曳,照亮了整个工作间,由于所有火炉一直或多或少燃烧着,宝贵天然气的浪费也是可观的。

只含有气的井完全和盐井一样宝贵,因为每一口气井都能够为许多工厂提供燃料。气被保存在简陋的储藏池中,利用竹制导管进行输送,然而在将气下引的过程中肯定会遇到大量困难。

许多“火井”年代久远,据说自公元347年起就在使用。假如把井里的气直接点燃,据说将产生高20~30英尺的火焰,放一块黏土在井洞上可以容易地将其扑灭。然后井口塞入一小型竹制导管,通过它把气引到需要之处。

在1826年引发轰动性报道的一口井着火事件中,所有附属设施都被井口的大火所吞没。一块又大又重的石头被放到井口,却和放置石头的人一起被弹飞到空中。通过聚集大量的水到山坡后倾泻而下到井里,这场火最终被扑灭②。

看上去似乎这个巨大产业还有利用大量副产品的余地,因为除盐的残渣外,这些井毫无疑问地包含用途尚未被开发的其他气体。当然了,失去劳动能力的水牛躯体可以销售到一点不剩,从可食用的鲜肉,到皮毛,到骨头,到角和蹄。活的动物的粪便有确切的实用性,其成为车夫的所有物,他们使粪便干燥并将其与泥土混合,后出售如此形成的粪饼用作燃料。

古老中国已经开始感受到当代的进步,甚至是这个深处内陆的地方。几年前,曾引进一个产自克莱德的小型蒸汽机用于提卤水,伴随这次成功,一些上海造的引擎也被其他工厂主所订购,尽管第一个蒸汽机用得比它们久。在这类情况下,电线也开始使用,但如果将其直接与卤水接触则有可能损毁。

从长远来看,即使其到达使用年限之前因在自流井遭受粗暴的、不熟练的对待而老化,昂贵的蒸汽机也是一种比所需牛群便宜得多的动力形式。正在四川流行的是,工程师们试图以最小的消耗从这些在其他土地上废弃已久的机器中提取最多的能量。安全阀被紧紧捆住以至于不会丧失一丝能量。水位玻璃管被污垢包裹以至无人能识读,即便假定他们渴望或者能够去读。可以断言,锅炉的激增不会持续出现。

随着这些革新的到来,煤油桶这种出自西方的所有产品中最无艺术性的物品,其甚至在自流井成了竹子这种最通用物品很具威胁的竞争对手。作为竹筒的替代物,煤油桶被认为特别耐用。不过,尽管出现了观念更新,但自流井的主要工作以其旧有的奇特路径继续着,包括从古代开始在大量无变化的活动中所使用的竹子、水牛、地方习惯、方法和机器;不可否认的是,这些粗糙而笨拙的方法可能在与现代科学设备比较时出现,产生显著效果。确实,结果总有大量不必要的时间、劳动力和有潜在价值气体被消耗,但在中国总是有多余的时间,在四川大自然不吝惜生命和原料等资源。

饶有趣味的是,1700年前,这个遥远西部省份的人们凭借高效的技术和进取心凿穿石头达2000~3000英尺深,敏锐地认为那儿有卤水回报他们的努力。自流井的盐井值得与长城、大运河联系在一起作为古代中国人的工业和先见之明的纪念物!实际上,这些井是独特的,因为另外两项伟大的事业需要极少的工程技术,而盐井作为中国人心灵手巧、坚忍不拔的证据独自脱颖而出。

(责任编辑:王放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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