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范文大全> 事迹材料>

城市的味道

发布时间:2022-03-18 08:40:55 浏览数:

鼻腔的记忆

我对城市的味道有自己的甄别和记忆……

刚跟父母从内蒙古草原进城的时候,觉得城市味道怪怪的,琢磨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城市的味道就像块长久没有沾到雨水的雨布,灰尘味道浓厚。第一次住进六层楼的时候,石灰味道要等你走在路上几分钟后,才会消失。

那时的傍晚,我时常向楼下看。周围都是平房,或者日本式的二层小楼。其实我是在搜寻同龄的孩子。对面厨房时常传来炸鱼的味道,他家总吃炸鱼。有时候炸鱼的味道有点臭,那是鱼不新鲜了。我很想告诉他家,你家鱼不新鲜了。后来才逐渐知道,新鲜鱼很少用来油炸,但新鲜的鱼比较贵。

那时孩子们玩的游戏都差不多,除了捉迷藏,或者123红绿灯外,也没什么了。但我觉得那是女孩子的游戏,离我太遥远。我是穿裤衩满世界跑的小子,而小子就应该喜欢摔跤,抱着对方角力,把对方弄倒,弄哭。然后鄙视对方,或者安慰对方。当然鄙视对方是因为对方本想欺负你,结果被你欺负了。安慰对方是因为对方摔不过你,你主动欺负了对方。对方一哭的时候,我鼻腔就立刻能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

我所就读的小学离我家很远,但离我妈很近。学校里充满了图书的味道,因为一楼是书店。我妈就在一楼书店上班,而我则在三楼的教室读书。我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淘小子。但老师开始都会喜欢我,因为我有一张诚实的脸和结实的身体。我上小学期间,前后转了三次学,都因为淘气,让老师对我刮目相看,老师觉得我是火星来的小子。每次进新学校,气味都不一样,唯一相同的是,班级里的汗味。

这次也不例外。小王老师一看见我,就喜欢上了我。为什么叫她小王老师呢,因为她个头很小,也就一米四多点。其实她岁数不小了。她问我新学校好不好?我说好。她问我为什么觉得学校好?我说:“学校可以给我知识,有了知识就能学习更多的知识。”但我心里却想对老师说:“学校当然好,有人可以跟我摔跤,还有好看的女生坐同桌。可以在运动会上大显身手,没什么比鲜花和掌声更让我心满意足了。”但我那时就学会了掩饰自己的内心世界,因为说实话的结果,往往不尽我意。而且我一旦说假话后,鼻腔里会有种空荡荡的土腥味道,就像置身在空空的土坑里。

小王老师收留了我。她觉得我是个老实又踏实的孩子。但就在上学的第一天,我就把同班的体委武辉的脑袋打破了。因为站队的时候,他用接力棒挨个打我们同学的手,嘴里还喊着:“站好,站好。”他那表情和状态,让我觉得自己如同一名排队的苦力,而体委武辉就是凶狠的黑监工。当他打我的时候,我就夺过接力棒,砸破了他的脑袋。我一直有个毛病,现在也改不了,就是除了我父母外,谁打我,我都要还手。而每次冲动的时候,鼻腔里就有种干草的味道。干燥让我直想往鼻孔里滴冰水,灭火。

教研室里除了粉笔和黑板的味道外,还有墨水瓶子味,十分浓烈。怎么闻都是教研室,看来这味道不属于我。武辉脑袋包着纱布低头抽泣。我最讨厌男生哭。我爸说过,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男生一哭,身体就会发出牛粪的味道。哭泣的男生就是一堆牛粪,酸酸的没用。

武辉首先承认他打人不对,但我不该用棒子打他脑袋。我一直保持沉默。我很不耐烦。每到这个时候,低头认罪的我,鼻腔里就会有种土腥味。成年后有时出错,一样会有土腥味出现在鼻腔里。或许是因为低头的缘故吧,气息从地上毫无顾忌地,直入我鼻腔。我的确不该打破他脑袋,应该打他的手,但那又不过瘾。为此,我主动道歉,并和武辉手拉手一起走出教研室。那时候孩子被打破脑袋,最多去医院弄两针,然后战士般在教室里显摆自己脑袋上的纱布。不像现在,孩子受伤,做父母的首先想到能从“凶手”那里弄多少医药费。

我在学校走廊里,主动放开武辉的手。我瞧不起他,甚至告诉他,男子汉不能哭,哭算什么,只会把身上弄出牛粪味,酸酸的。武辉说,要是不哭,他就会被批评。哭是表示服软,老师不会批评哭泣的人。武辉说我身上有他爸的味道,我对此形容很好奇。他爸的口头语是,有事说事,哭什么?哭尿包子,没出息。

不打不相识,武辉成了我来城市后的第一个朋友。他妹妹和我们同年级,但不在一个班。她是班级的学习委员,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觉。第一次见他妹妹武彩,就觉得她身上有冬天的清冷味道。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红领巾很旧但干净地系在脖子上。脸色较黑,碎花粉红色布衣服,蓝色的裤子,鞋带和球鞋都很白,估计时常偷班里的粉笔蹭鞋面。

武家兄妹中午吃饭要去公安局的饭堂。我第一次进公安局就是跟这兄妹俩进去的。不过是吃饭。饭堂里有浓烈的包子味道,虽然还有别的菜,但都被包子味道遮掩了。我要了五个大肉包子,并发现他们兄妹俩没我一个人能吃。

武彩瞪着精明的眼睛看着我说:“你把我哥打了,他请你吃包子,你一个人还吃我们两个人的。你和我哥也成了朋友,以后你要帮他打架。”我说:“欺负他就是欺负我。我一定帮你哥打架。”武彩很不高兴地说:“看你就是爱打架的,知道打架不好吗?打架要蹲监狱,一顿饭一个窝窝头还带个大眼,没有肉包子吃。”我觉得这个武彩对我有成见,但妹妹比哥哥武辉厉害。她说话的时候,嘴巴里都是青菜味道。

武辉他爸高高大大,第一次在食堂见面,就觉得他爸身上有动物园里野兽的味道。我妈总说我也有那味道,怪不得武辉说我有他爸的味道。他爸说小孩子打架不好,以后尽量别打架,有情况找老师。然后又教训武辉,没能耐就别欺负人。你们班都是窝囊废,现在来了这个蒙古小子,你这满族小子就有兄弟了,以后别仗势欺人,今天哭了没有?武辉摇头。他爸低头吃饭,然后抬头问:“没哭?真的?”武辉坚定地点头。他爸笑了,然后捏了捏武辉的肩膀说:“你也要抓紧锻炼。你这蒙古兄弟够壮,和他学学摔跤。”一听这话我乐得差点把桌子弄翻。我掩饰着惊喜,鼻腔里充满了牛肉干的味道。我一开心牛肉干味道就很浓烈。

我当时在二班,是个普通班。三班几乎都是本校老师或者什么领导的孩子。一个老师孩子名字我忘记了,只记得他长得比我高大,圆盘大脸,三角眼,大嘴岔子,在上楼的时候,他故意踩我的脚,因为我穿的是双新白球鞋。我当然不会让他踩我的新鞋。虽然我打他不过,那我也得吐他一脸唾沫,绝对不能忍让,因为忍让对坏蛋来说就是纵容。他力气比我大,把我按在地上,揍我的鼻子,当时我觉得酸酸热辣的味道从我鼻腔里流出来,那可能是鼻涕和鼻血。我感觉双臂失去了力气。糟糕,流泪了,那绝对不是被打哭的,而是鼻子酸得不能控制泪水而已。

我挣扎中看见武辉在喊老师,而凯子就在那个时候,抬起露着大脚趾的胶鞋,踢了那家伙的大脸。这下可闯祸了,大脸盘上的鼻子被凯子踢断了。我闻到了凯子身上浓重的汗味。觉得他那时的面目像红脸关公。事后,凯子被开除了,而我被记了大过处分,并在课间操的时候,在全校师生面前读我的检讨书。我

委屈着读完了深刻的检讨。或许天性使然,我竟然在全校师生面前,说大脸盘子先踩了我的新鞋,然后骑在我身上打破我鼻子,是凯子帮我打了他,凯子是我的朋友。操场当时弥漫着头皮油的味道。千万双眼睛都看着我,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嘲笑。我的班主任为此差点把我生吞活剥。也就从那以后,这个班级的味道开始陌生了。我失去了对这个班级的嗅觉。

接下来我只能转去新学校,从此再没见过凯子。有次逃学去看凯子,他家那里已经拆得面目全非,满鼻腔灰尘味道,不好闻。我转学离开那天,武辉和他妹妹送我到校门口。武辉悄悄告诉我,他的鼻腔里都是尿臊味,因为他妹妹昨天竟然奇迹般地尿床了。

二十年后,我在街上看见过凯子,他拎着编织袋,满大街找塑料瓶子。我喊他,他似乎不认识我,竟然问我,是不是有什么货要出卖。我说:“把你家的纸炮都砸了,耳朵震聋了。你伸手就能抓住苍蝇。”估计他捡破烂时间太长了,也太自由了,可能把童年忘了。他哑笑看着我。他身上依旧汗味十足,但缺乏了童年那般的浓烈。

蓝街早没了,礼堂早没了,都换成都市的面貌,无非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嘈杂。每到深夜的时候,秋虫呢喃,空气缓慢流动,才能把我的鼻腔唤醒,才能恍惚地闻到城市昨天的味道,那是少年的味道,我内心的味道。

地质宫的裙子

地质宫,原是伪满政府修建给伪满末代皇帝溥仪的皇宫。样子很是宏伟。灰色的水泥墙,纹路清晰。五根红色的大柱子,像如来佛的五根手指,能把孙悟空握在手心,我们时常穿梭在五根红柱子后,捉迷藏。楼顶碧绿的琉璃瓦远远看去,闪闪发光。后来地质宫改为地质学院,占地面积很大。

地质学院的宿舍走廊里,充满肥皂和洗衣粉味道。为走近路,我们时常穿越他们的宿舍楼。女生的宿舍楼我们也穿越过,那些女生特别喜欢洗头,经常看见她们头发湿漉漉,用毛巾包着都滴水。她们时常说着南方话,脸色红润得像桃子,她们身上总散发出像水果糖的味道。

灰色的主楼里充满了仓库味道,还有浓烈的柴油味道。据说用柴油擦地,干净明亮。主楼的一楼里有个恐龙骨架,据说那是化石,但不知道真假。还有各种石头,他们说有天外来的陨石和地球深处的矿石。我们都把那恐龙骨架当真的,还假装知道某些石头的来历,并为此激动地争吵。还时常冒充大学生,来回走入学校的教室和图书馆。我们总觉得自己很像大人,流窜在地质学院并没人阻拦我们。其实人家门卫只把我们看作地质学院的家属而已。

大学的图书馆里,书墨味道十分浓厚。那些书架的木头似乎被汗水浸泡过,木质加汗味融合,怪怪的。我们当时十分羡慕大学生,尤其是女大学生。觉得她们穿着各式裙子,十分漂亮。胡萝h样的小腿,有点罗圈,不过很结实。

我们时常半夜拿着锹,悄悄潜入地质宫广场的安静处,四处疯狂地挖坑,据说有的人挖出过枪。枪对我们的吸引太大了。晚上土腥味比白天重,还有草皮的甜味,还有铁锹的腥味,味道进入鼻腔,那感觉十分自由,夜空、星斗、草地、伙伴、铁锹、汗水、紧张,的确过瘾。

夏日的傍晚,地质宫广场是居民茶余饭后溜达的广场。地质宫前面有两个足球场,单双杠,链球场,网球场什么的,当时都不收费。我喜欢玩单双杠,把自己弄强壮,跟牛犊子似的,走到哪里都被人称赞体格好。被人夸奖的时候,牛肉干味道就会袭击我的鼻腔。

地质宫的味道是青草和贵妇人的裙摆味道。其实贵妇人的裙摆到底什么味道,我没闻过,只是从电影里看到,然后去体会。像电影《黑郁金香》里的女人,裙子闪亮摆动,戴着白手套的小手摇晃着小扇子,那味道一定很特殊。总之每次到地质宫,都有青草和裙摆的味道钻入我鼻腔。青草味道好解释,因为有很多草坪,但裙摆的味道不知从何而来。或许是我的幻觉?听说幻觉也能导致鼻腔出现未曾闻过的味道。

中学假期的味道和平时有明显的不同,尤其是早晨。以往上学的时候,味道都是一样的,虽然日日清新但很俗套。放假了,鼻腔里的味道竟然每天都是新鲜的。我们这批小小少年,开始蠢蠢欲动。我们抱着吉他,在傍晚有点神秘的味道中,开始在路边弹唱。

那时在街边弹唱,被视作不文明行为,我们年纪小,所以警察也就不管我们。当时讲这是有伤风化的。其实那时的歌曲比现在健康多了。最多就是“美酒加咖啡,我也要喝一杯”,哪有现在的歌词勇敢,什么该死的温柔了,爱死昨天了,死了都要爱了。那时人的意识还没开花,都在萌芽状态。

一连几天弹唱下来,我看见不少穿着裙子的漂亮姑娘,还有不少便衣警察。我同学“大嘴”认得他们。因为“大嘴”他爸就是公安局的。

在一个星期六的傍晚,我们唱完第三首歌,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生,梳着马尾巴,竟然主动请我们吃冰棍。这对于我们几个破小子来说,也是破天荒头一次,这女生没有什么羞涩感觉,胆子巨大。说实在话,那是我们第一次被女生请,还是个穿红裙子的漂亮女生,眉毛浓黑细长,眼睛形如弯月,鼻子小巧,嘴巴好看,小腿也不像一般的胡萝卜形,应该是很漂亮的白萝卜形。她身上的味道,仔细闻去,竟然是牛奶味。

她家住东朝阳路,而我们是西朝阳路,中间隔着地质宫。按照当时的江湖规矩,我们东西朝阳路应该是仇家,彼此都充满着憎恨。我们这边是百姓和军警教师的家属,他们那边是地方领导的区域。可人家是个浑身奶味的美女,还穿着高贵的裙子,还主动请我们吃冰棍,这绝对是我们的荣幸。而仇恨只能繁衍更多的仇恨。所以我们决定放弃仇恨和矜持。女生叫裙子,名字十分奇怪。她说自己刚从美国回来。我们一听,又有点害怕,因为当时我们虽然小,但知道美帝国主义总是瞧不起我们。“大嘴”就小声对我们说,裙子是不是美帝派来的奸细?没准刺探我们的军情。

我们被“大嘴”的话逗得哈哈大笑,你“大嘴”能有什么军情,就是上厕所忘记带手纸而已。裙子和我们交流,她说不许问女生的年龄,那是最不礼貌的行为。也不许问名字,那也显得不礼貌,大家一起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我们都响应着,有美女陪伴,绝对是快乐又重要的事情。

她也会弹吉他,也十分有一套,甚至比我们弹得好。裙子还告诉我们,吉他是来自西方的乐器,有西班牙吉他与墨西哥吉他。国外那些吉他手,穿着牛仔靴、牛仔裤、牛仔帽,系着漂亮的牛仔皮带,长发披肩,确实很酷。第一次听见“酷”的词汇,就是少年时代裙子告诉我的。过了多年以后,满大街才开始耍酷。

我们一起送裙子回家的时候,她并不同意,因为路上散步的人还有很多。我们继续背着吉他与她贫嘴,嚷嚷着要送她回家,最后无奈,她只好从我们中间选一个人送她。在我们的团伙中,我应该是最出众的,无论是体格还是面貌。可她竟然找了“大嘴”送她。在我们大家失望的哄笑中,“大嘴”背着吉他,屁颠屁颠地跟在裙子身边。我很沮丧,“大嘴”在裙子身边,就像美女领着背吉他的哈巴狗。

接下来的傍晚,几乎都和裙子一起弹吉

他寻开心。她的裙子似乎多得穿不完,红色、蓝色、白色、紫色、绿色、牛仔裙、碎花裙,还有很多。她喜欢在吉他节奏中转圈,那时裙子穿的裙子就飞舞起来,然后她就做一个经典动作,就是捂住裙子。后来我成年后,才知道她那是模仿“梦露”呢。不过当时她转裙子捂裙子的动作,给我的刺激太大了,那感觉十分神圣,十分高贵,在青草地上做这个美丽的动作,正结合了我的鼻腔味道,青草和裙摆,高贵的味道。我当时无法抒发激动的情绪,就只能嗥叫,狼一样的嗥叫。裙子十分欣赏我的嗥叫。她说我具备了男子汉的味道。但临走的时候,她依旧要“大嘴”送她。没办法,她是我们秃小子里的天使和女皇,有权选择保镖,可“大嘴”是我们团伙最瘦弱的家伙。

那天我家来了客人,是远方的亲戚,按照规矩我应该作陪,但裙子是我心里的孙悟空,来回地蹦跳折腾我,让我如坐针毡。还没等吃饭,我就私自跑出家门。我无法跟父母解释我的内心想法。我当时还不会以无法为有法,因为当时还没那么深的修行。我知道开心后的结果,就是被父母批评。不过为了裙子,也值得。

她教我们的曲子我一直记得,她说当时国外正流行“香蕉女郎”的歌曲。后来这首歌曲的确流行到大陆了。就是费翔唱的《恼人的秋风》。我们当时跟她学英语歌词。我十分努力,学得最快,发音最准。裙子表扬了我。在她的牛奶味道中,我的牛肉干味道显得更浓了。

“大嘴”送她已经成了我们大家的习惯,但假期就要结束了,美丽时光即将离去。我在思考送裙子什么东西做个纪念呢?想来想去,记得我爸上次开会得了一个纪念品,是个水晶的电影胶片,这个礼物她一定喜欢。我爸对那些身外之物,似乎不那么看重。再说为了裙子,被打一顿也无所谓。起码我对得起裙子。裙子的裙子总是来回换,我们即将分手那天,她穿的是条蓝底白色的碎花裙子,十分清雅别致。庄严的地质宫,清雅别致的碎花裙子,稍带伤感的微笑,让我们大家都知道分别在即。我们都用大笑来抵挡分别的忧伤。裙子也不例外,那天她显得过分开心。跟每个人合作唱歌,还跟每个人拥抱。但就是不抱我。这让我十分焦躁。我们都巴望时间停住,就在那一刻永远停住。

终于到了分手的时间,她指名要我送她。她挥手和哥们告别。我第一次如此靠近地走在她身边,内心是甜蜜和苦涩的。我清楚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路上我们都没说话,走到东朝阳路的高干区路口,在一丛小树林边。我先站住,把礼物给她,她十分喜欢。她从小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送给我,要我回家再打开。其实我迫不及待地想打开,但她提出要求,我得尊重。

天色越来越晚,我们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但似乎有好多话要说。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我想她抱我,给我点热情。她终于抱我了,还亲了我的嘴巴。我发誓这是我的初吻。她的嘴唇潮湿,嘴巴里还有巧克力味道,有点甜。我有些眩晕。

裙子家的大门关上了。我在她家门口站了很久才离开。满鼻腔都是她的味道,我那天晚上没洗脸,没漱口,想保留住她的味道。她送我的盒子里面,是条牛仔皮带,扣子是牛头,皮带是黄色的小牛皮。她只送了我一个人礼物,还有她的香吻。

裙子走后我们再也没去地质宫弹琴,似乎对吉他失去了某些含义和力量。但她的裙摆和青草的味道一直留在我鼻腔里,久久不能散去。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年纪,但我知道我们彼此喜欢过,那是初恋的味道,这是我少年时代的私有财产,谁也别想夺走。

地质宫广场经过修建,已经成了文化广场,草坪早没了,网球场也没了,以前的样子找不到了,青草地大部分被覆盖了大理石。旧样子,只有从旧照片和记忆里寻找了。要是有时间穿梭机,我一定花钱来一次旅行,看看自己的过去。

责任编辑 陈冲

上一篇:广元奇石美天下

上一篇:关于工程地质勘察中钻探技术的应用分析

相关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