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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迪:我关心的是社会问题

发布时间:2021-08-10 08:49:10 浏览数:

生活和作品。2016年的作品《万山红遍》,是吴迪对李可染1964年创作的红色山水系列之一的《万山红遍》的“解构”,后者在中国嘉德2015年秋拍卖出1.84亿的天价。出自吴迪之手的这幅同名“红典”,乍一看还以为是笔墨粗糙的复制画,仔细一看却是用无数野模大尺度照片拼接的新作品。

这些照片并非来自毛片的截图,而是中国摄影爱好者“地下活动”的产物。这些摄影师聘请野模特在指定的地点拍照,没有任何艺术性,只为满足占据主导权的观看者和拍摄者的欲望。

通常,摄影师会付给野模1600元/小时的报酬。当这些照片积累到一定程度,摄影师会将照片在网络上打包出售。一个文件包里有几千甚至上万张照片,最便宜的1.5元几个G数千张,最贵的也不过7.5元。

人体摄影这个庞大又廉价的产业链在地下暗然涌动,一直致力于平权运动的吴迪颇为震惊—消费女性身体产生金钱,这种逻辑源于社会对女性的物化,以及女性对自身的轻视。

吴迪从网上购买了12万张女性私房照,拼接成李可染的《万山红遍》。艺术评论家曹喜蛙评价,“看似荒唐,实则并不意外,尽在情理之中,恰是对红色经典的拘谨、僵化的消解,是对‘革命’古板、反人性、反人道的一种回归。”

无独有偶,“裸贷门”事件爆发,吴迪震惊又愤恨。“(裸贷)这里面涉及到严重的社会道德问题。往上归咎的话,还是社会形态、人文教育出了问题。参与裸贷的大学生中,师范类院校的女大学生占比很大,特别不可思议,她们以后是要出来教书育人的。”

他发散思维,借用莫迪利阿尼的经典作品《仰卧的裸女》,将从网上下载的裸贷女性图像缩小尺寸,拼接成一个大型裸女。为了保护隐私,吴迪把照片中的女性形象统一修成“网红脸”。

多数情况下,这种天马行空的想象,会在一瞬间帮助吴迪完成创作。

2013年1月13号早上八点,绿色和平负责人打电话给吴迪,“今天(雾霾)要爆千,你赶紧想想有什么东西能出来。”

十分钟后,吴迪回复对方,“找个5岁左右的小女孩,一个银色气球、一个绿色气球,一个氧气袋,一个导气管。9点半到三里屯集合。”

银色象征金属,绿色象征环境,小女孩鼻子接着呼吸管,呼吸着气球里仅剩的洁净空气。这一系列作品被吴迪命名为《霾之祸》。很快,这一作品成为中国雾霾的一个符号,被80多家媒体使用,包括《洛杉矶时报》《焦点访谈》《三联生活周刊》《新周刊》等。柴静的雾霾视频《穹顶之下》也使用了这一系列照片。

穿透数据,吴迪利用照片、视频等视觉方式抓住公众的注意力和想象力。“用艺术的方式展现社会问题,会产生更持续的影响。”吴迪在接受《洛杉矶时报》记者Julie Makinen采访时说。这也意味着,他在社会问题中寻找到自己的创作缪斯,“灵感不会有枯竭的那一天。”

这种看似灵光一现的“天马行空”,来源于岁月的打磨和对社会的洞察。2014年末,uber进入中国市场,吴迪当了一个月的uber司机。“(约车)是一个新兴的产业,可以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他开跑车,年轻的姑娘喜欢和他搭讪,有人调侃“帅哥,你是不是孙红雷啊。”换成雅阁,年轻人喜欢叫他“师傅”,坐在车里玩手机全程忽视他。

吴迪有自己的野心和想法。车上的故事被记录在行车监控中,他要把这些对社会变革产生影响的事物,用视频记录下来。“当代艺术比如摄影,本质就是信息记录,和社会发生对话发现问题。当一个新的东西出现,它一定会给社会带来一种变革。”

之后他又体验了“滴滴出行”。这组片子庞大,吴迪不急于剪辑出来,“整个行业会有一个变化,时间纵横越长,这个东西能引发的作用越庞大,要等到合适的机会发出去。”

当代艺术要和社会发生关系,一定要扎根社会,这是吴迪对自己的要求。“我发现很多艺术家真的就是跟世界脱轨,关门自己搞创作,外面发生什么不知道。”

2015年直播横空出世,很多年轻人聚集在直播平台上,这引起了吴迪的好奇心。“我要知道直播是怎么回事。”

他在映客上注册账号,每天直播自己的工作室,和年轻人闲聊,第一次直播就有2000多人围观。“我在映客一下午赚了1600多块钱,这帮人给我送礼物,我还一直说,你们千万别送,浪费钱。”和年轻人的互动让他深知社会的变化,“现在已经是90后的天下了,得知道他们想什么。”

前几天,他和几个艺术家朋友吃饭聊天,有人问“年轻人现在都在干什么?”“玩直播啊。”吴迪回答。“什么是直播?”对方反问,吴迪耸耸肩,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有点责任感

7月30号下午四点,吴迪身着黑色T-shirt、黑色长裤,踩着一双拖鞋急匆匆出现在798虹墙艺术画廊,参加帮助患病艺术家曹喜蛙的义卖活动。42位艺术家的义卖作品全部以一万元的低价售出,这只是市场价的三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

吴迪身上有东北人重感情、讲义气的特质,但他也觉得自己还有一种什么都想掺和一下的“欠儿劲”。在吴迪老家黑龙江庆安附近有个叫石尹的地方,原来叫石人沟,最早可以追溯到辽金时期。那里的石人被历史学者断定为将军墓,但没有被当地人保护,石像残损严重。吴迪的同学在当地文化局工作,文化局领导下批文把石人沟里的神像全部搬走,“神像脑袋都弄丢了,他们根本就不懂那些历史,不知道那些东西多珍贵。”吴迪跑回老家,在文化局办公室冲着自己的同学大骂,“你们都是猪吗?”

但他更像一个有点儿“欠儿”的斗士,喜欢像“侠士”一样铤而走险。2014年初雾霾严重,人心惶惶,吴迪和几个艺术家朋友构思了一个“快闪”活动。他构思了一个轮廓,然后在艺术家圈子里招募“演员”,并约定第二天下午三点,天坛门口集合。

第二天,20几位艺术家出现在约定地点,戴着厚厚的口罩,齐刷刷躺在天坛门口,吴迪在三分钟内抢拍几张后,艺术家们迅速撤离。这个作品被吴迪命名为《祈祷蓝天》,刊载在第二天的《新京报》副刊。

评论家杜曦云评价这幅作品是“用艺术在雾霾中迂回”。“面对严重的雾霾,与直接的态度和行动相比,艺术的方式毕竟是曲折的、含蓄的、遮遮掩掩的,他一方面是巧妙的,另一方面是无奈,是沉默和吶喊之间的暧昧地带。比起沉默的人,他们已经够勇敢。”

然而,不是每一次都能有惊无险地完成创作,很多情况下,吴迪眼看真相就在眼前也无计可施。2012年,他和绿色和平合作,拍摄呼伦贝尔草原塌陷形成的“天坑”,作品没有完成,一行人还差点被带走。多年之后吴迪和记者复盘这一事件时,依然觉得险象环生。

回到北京后,吴迪发了一条关于天坑的微博,并配上一张图片,冯小刚转发了这条微博,并在电影《私人订制》片尾加入天坑的镜头。经过多方努力,天坑最后被填平。虽然很多时候作品没法完成,充满遗憾,但吴迪感念,“能把问题解决才是最终目的。”

帕拉蒂诺说,“我讨厌绝对的、没有神秘感的艺术。艺术是有规律的,他应该不断提出问题,而从不给出答案。从来没有什么是真实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种不断的转移,不是向外,而是向内。”

吴迪把这段话发在微博上,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恪守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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